明式家具的“文质彬彬”

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夸一个人的外貌，常用文质彬彬这词，实际上明白它意思的人并不多。孔子《论语·雍也》中言：“质胜文则野，文胜质则史，文质彬彬，然后君子。”它是说一个人学识修养和外在表现相合，表里如一，既不过于浮华，也不显得粗野。

明式家具对黄花梨这种木材的认识和利用，恰合于“文质彬彬”，黄花梨之美，因其木性稳静而纹理优雅，如过分雕饰，常会破坏它的天趣。明式家具合宜而简约造型与线脚、雕刻装饰，是明式家具的“文”，黄花梨的温润色泽与美丽纹理，是明式家具的“质”，“文”、“质”相映而不相夺，才是一件好的明式家具最被欣赏赞叹的地方。

这具黄花梨笔筒也是我的一件爱物，传世的黄花梨笔筒数量多矣，然而纹理优美的却不可多得。这具笔筒筒壁笔直光素，如风云聚散的纹理恰好在筒壁中央聚合成一个大眼，极耐品赏。上下口沿均用皮条线围饰一圈，上沿起线笔直而下沿皮条线略有打洼，筒圈下有三小足，使视觉中心集中在笔筒的中上部。造型与装饰皆不事张扬而自成气度，这样文人气息的美，超脱于我而存在，常在我心中流连。

不禁又想到《老子》中的“有之以为利，无之以为用”，笔筒之于我，可以为师为友矣。 （载于《中国红木古典家具》杂志2012年第八期，作者：刘显波）